懷舊散文：農機班

文：徐傳明

　　1974年，國家實行教育體制改革，學校搞開門辦學，實行學工、學農、學軍。我的母校(湖北省沙洋農場第二中學)也和全國一樣，對高二畢業(yè)班實行改革，分為農機和農技兩個班。我所在的班級被分為農機班。“學農機”對我們這所農場子弟中學來講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。一是農場所在地地處江漢平原，農田廣袤機耕道縱橫。加上省直五七干校留給農場的修理車間和機耕隊，不愁學習和實習場所。

　　我們的班主任向乃文老師畢業(yè)于武漢師范學院，我們的主課老師耿老師畢業(yè)于華中工學院。他們倆負責我們農機班的組織實習與授課。向老師一米七六個子，四方臉，戴一副眼鏡，與人說話總是面帶笑容。耿老師一米六六個子，瘦瘦的，皮膚稍許黑一點，瘦小的身材一看就精干老練。耿老師剛開始就從內燃機的起源講起，然后講發(fā)動機原理二手農機在沙洋什么地方，國內和國外農業(yè)機械概述。一副副彩色掛圖，通俗的講解，精彩的掛圖，讓我們耳目一新。理論課授完后，耿老師就帶我們到修理隊，向老師和我們一樣打起背包住在大橋八隊會議室。

　　那時正值四月天，春光明媚，春意盎然；春風拂面，油菜花香，桃李芬芳；垂柳吐芽，白楊展枝。我們排著隊進入修理車間，寬大的修理車間，行車來回擺渡，吊裝著笨重的設備，師傅們有的跟拖拉機換履帶和輪胎，有的在更換火花塞調整鉑金間隙；有的在更換噴油嘴，有的在研磨汽缸。耿老師帶我們來到打開的發(fā)動機前，詳細講解發(fā)動機做功原理。何謂吸氣，何謂壓縮，何謂作功，何謂排氣。將吸、壓、爆、排四個沖程講得非常透徹通俗易懂。然后在外面由機耕二隊劉師傅介紹東方紅75馬力履帶式拖拉機的啟動與操作。履帶式拖拉機由十匹汽油機啟動，啟動前要檢查檔位是否在空檔位子，以防著車自動行駛，拉繩時要用暴力，弓步站穩(wěn)，以防摔倒。然后同學們試著操作機車。

　　 進入五月，春陽高照，鳥鳴蛙跳，春耕大忙，犁耙水響。我們班分成若干個小組跟隨分場插秧機隊插秧。我和程勝利、毛本清等同學一起來到楊集四隊插秧。插秧機是由農場機床廠制造的，由5匹汽油機作為動力，鏈條傳動，通過曲軸帶動機械爪插秧，機械爪類似于甲魚腳，從裝有秧苗的盛秧箱中將秧苗抓住插入泥中，在凸輪的作用下，機械爪往復運動，前面的葉片引導輪往前行，后面就留下插好的秧苗，一般由一位駕駛員和兩名補苗員組成，駕駛員要兩眼目視前方，尋找參照物直行，這樣就能插好。因為機械爪材質不太好，有時出現(xiàn)點小故障，補苗員及時發(fā)現(xiàn)，提醒操作員停車檢修。就這樣半個月的插秧實習結束。

　　這入六月，夏陽高照，桃李掛果，麥收完結后，開始夏耕。我和張國慶、郭建華等同學被安排在機耕二隊。我和郭建華被分配跟隨劉師傅開履帶式東方紅拖拉機耙田，耙田前劉師傅跟我們示范怎樣做出車前的檢查和保養(yǎng)，諸如檔位是否在空檔位置，油料是否充足；并用黃油槍加注各潤滑點的黃油，檢查鏈板銷是否有脫落狀況等，然后到達作業(yè)點后跟我們示范，怎樣掛檔，使用手油門。然后我們就跟著他學著操作。立夏后的江漢平原，雨下花落，桃李掛果，機耕道旁白楊泛綠，遙望農家裊裊炊煙。千畝沃野像一片沙海，拖拉機像一葉小舟在海中游弋。到了中午，氣溫升高，我們只有拉開駕駛門耙地，微風吹來沙塵揚起，作業(yè)完后我們一個個像地老鼠，灰頭土臉的，活像從土里鉆出來的。

　　跟隨劉師傅學了三天履帶式拖拉機后，我們又跟邢師傅學開鐵牛55輪式拖拉機平地，邢師傅一米六八的個子，大大的眼睛，瘦瘦的臉，操一口地道的襄樊口音，他仔細介紹了拖拉機出車前檢查保養(yǎng)事項，然后在地里教我們怎樣掛檔，怎樣使用腳油門及怎樣打方向。然后我們上車操作，在他的指導下，我們僅用一天時間就學會了操作，拖拉機拉著人字形的平地器馳騁在千畝農田上，猶如一艘輪船航行在海上。時間過得真快，轉眼十天實習已結束，我們帶著收獲的喜悅回到了學校。

　　 時光飛逝，歲月如二手農機在沙洋什么地方梭，往事總被人記載在人生的素箋上，每當回憶那些回事，總是時不時停留在學習農機班的歲月里，那天真、爛漫、灑脫的場景讓我永久難忘！